《愛.回家》這個幕後4人組皆是資深監製與編審,分別參與過多部經典處境劇的製作,包括早年的《香港81-86》系列、《我愛玫瑰園》、《公私三文治》、《卡拉屋企》、《男親女愛》、《畢打自己人》、《同事三分親》與《真情》等。3編審的強陣擺出許勝不許敗之勢,訪問中他們也論盡處境劇與製作人之苦。
羅﹕羅鎮岳 蕭﹕蕭朗 徐﹕徐達初 湯﹕湯健萍
羅﹕一般處境劇是兩名編審,其實工作量很重。1星期7天要創作出5個故事,太吃力了!現在我們有3名編審,可以讓他們輪流氣。3名編審的觀察力很強,在日常生活中也會找到戲劇性,有爭點。我喜歡拍處境劇,簡單的單元故事,有起承轉合,給觀眾帶來信息。從角色的人生抉擇,給觀眾不同睇法。拍劇集不一定要挑弄,可以發放正能量。
港式處境劇不同外國
蕭﹕處境劇的角色似家人與朋友,每晚也見到,很容易入屋。可以睇住觀眾對故事發展的反應,優點是更靈活,利用機動性對劇情編排加強。
徐﹕香港處境劇跟外國處境劇是兩回事,外國處境劇偏搞笑,但港式處境劇有倫理,內容不一樣。處境劇先天性弱點是要令觀眾慢慢接受,故劇集推出之初,不會收視升。
湯﹕處境劇是新人的木人巷,每集半小時故事,可以「慢火煲」,故事發展很直接,角色也較鮮明易掌握。若果一般20集中篇劇,角色可能要多轉變,不容易拿。處境劇也可以給演員度身定做,今次《愛.回家》吳業坤的角色就是他本身的性格。
「觀眾知識水平高了」
難得機會監製與編審同接受訪問,近年TVB的劇集有不少非議,慣常見被指劇本抄襲、欠新意、不合情理等種種指控,甚至被冠以「膠劇」之名。編審現身說法怎樣面對批評?現在的香港觀眾是否難服侍?
湯﹕唔應該話難服侍,其實是觀眾知識水平高了,他們更有判斷力。現在做一個劇本的資料蒐集與前期工夫需要花更多時間。我初入行時很多題材也未拍過,故事是手到拿來。隨數十年來電視的發展,還有什麼題材未拍過?要搵新題材不容易。
無理批判一笑置之
TVB劇集的收視成績一直保持水準,在無敵手的環境下,響起另類反對聲音。網絡文化裏,TVB近年推出的劇集無論有睇無睇也先被網民鬧「膠劇」,在討論區拋出一句﹕「我唔睇TVB好耐啦!」製作人是否怕被網民鬧?
徐﹕香港網民鬧的,未夠內地網民在貼吧所鬧的狠,有些是漫罵,完全是發泄情緒沒有建設性的。小罪大罪也是編劇的錯。若果鬧得有道理的是好事,可以檢討改進。明知是亂鬧的,我們唯有一笑置之。要是為那沒意義的漫罵耿耿於懷,會好慘、好難過。
望觀眾看完全劇才鬧
羅﹕當我以觀眾身分入戲院,無論是多大的製作或大師級導演作品,我步出戲院時也可以爆粗批評。任何作品有人喜歡亦有人不喜歡,作為製作人不介意被批評。我們開製作會議時一起看網上評論,有錯便要改進,對於一些不理性的批判,我想問究竟批評者有沒有看過此劇?是否只看了10分鐘便鬧?我希望批評者是完整看過劇集才鬧。我最怕是觀眾「鬧中」,即是製作上我們真的出錯。可能是資料蒐集的錯誤或拍攝時穿崩等,只能事後檢討。
沒框架 創作空間大
TVB前編審潘漫紅曾表示在TVB寫劇本是依據監製的題材而進行創作,過檔HKTV是海闊天空任發揮,劇本題材是她構思,故她寫了《導火新聞線》。在TVB是否要在框架下創作?
湯﹕我唔認為有框架。先解釋編審的工序,我們要預先計劃未來一年的劇集題材,大家在workshop拋出自己構思作討論。公司每年需要多元化的劇集,編審之間也不能撞題材,所以要開會,分配了多少古裝、時裝與題材後,監製揀定了就由編審執行,雙方會討論劇集內容。我們有很大創作空間,這是有計劃而不是規限。
緊貼時代 不是抄襲
湯﹕有時劇集被指抄襲,創作人也很冤枉。我們做創作會貼地氣,貼近時代,要是因此跟外國的劇集雷同,是否代表了這就是抄襲?可能只是對方的劇集比我先播映而已!當你批評劇情誇張時,現實生活發生的事比戲劇更有戲劇性。我們創作的題材來自生活,這個時代、社會有這些事情發生,編劇以戲劇形式反映。有些編劇創作出來的故事獲得觀眾共鳴或帶來啟發。究竟編劇因應觀眾喜好而創作?還是創作故事令觀眾喜愛?這是老生常談,我認為是互動的。創作人當然不想被觀眾牽走。
一盒紙巾都嫌礙眼
監製羅鎮岳也提出了電視製作人之苦。在植入廣告興起時,對劇集中出現無處不在的紙巾盒或植入商品時,觀眾覺得礙眼而投訴。
羅﹕公司處理植入廣告已很小心,一個家庭在客廳擺放一盒紙巾很平常,是否這樣也不能接受?現在拍夜景很困難,教我如何避過SAMSUNG的招牌?彌敦道上全部珠寶店招牌又怎樣拍?我們花很多時間做後期就是抹走那些招牌。劇集中出現的汽水要自創招紙,演路人的臨時演員穿著品牌T恤,要他們即時換衫才能出鏡。連藝員拿相機、手機,我們要想法子將招牌弄走,這樣如何生活化?但為避免投訴就要這樣做,是矯枉過正了。看內地的劇與綜藝節目皆是大製作,可邀很多大卡士演員參與,多廣告、產品贊助就多製作費。若連一個紙巾盒在鏡頭前出現也嫌礙眼,其實不適宜看電視。
記者﹕唐嘉晞
(明報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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